【伍史】年少轻狂
·极度ooc,就是为了自己熬点糖,请不要骂我x
·有一点团孟
·请不要骂我x
锤子砸在史今手上的时候伍六一真想扇死自己。
怎么就没坚决一点拦着许三多?怎么就一时赌气说了那句“等他砸了你就知道了?”怎么就这么相信史今?
但是他更愤怒,揪住许三多的衣领就要揍他。
“过来扶我!"史今摸准了伍六一的性情,知道他定不会放过许三多,于是赶紧喊人过来帮忙。
伍六一没有立刻过去,许是怒火冲昏了头脑罢,双目中仿佛都要喷出火来,瞪得斗大,血丝看晰万见,许三多吓得闭紧眼睛,等着伍六一的举头砸下来。
“你是揍他还是扶我!”史今痛得满头大汗,还不忘护着许三多。
这可让伍六一不高兴了。一向只对自己与众不同的班长如今竟帮着另一个男人说话?伍六一委屈但伍六一不说。看班长疼得面无血色,伍六一只好压下怒气对许三多说:“我不揍你....我不揍你。”然后赶忙冲到史今身边,小心地扶起人,让人把重量放在自己身上,反正对方也没多重。
史今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半个身子都在人怀里了,还一个劲地要安慰许三多,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,可是许三多是何许人也?又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漩涡之中。史今终于生气了。他曾经哀其不幸过,但现在是真的怒其不争。“许三多,我可失望了啊!”
伍六一心疼地看着史今憋着委屈训许三多。等他说完便赶紧扶着人去医务室。
医生给史今上了药,细细地给这个他平时很欣赏的大小伙子嘱咐了注意事项。嘱咐完了,他忍不住又说:“怎么这么不小心?当这么久的兵了还犯这种糊涂!”
史今咧嘴一笑。“就是觉得拆履带是做管的事,才一时掉以轻心,走神儿了。”
医生自是不信的,史今做什么事都认真是七连人尽皆知的,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。只是他既不想说,医生也不再问了,叹了口气:“好好保养着吧,我跟高城说一声。”
“别!”史今连忙摆手,“千万别让别人知道.....”
医生不解地看向史今身旁的伍六一。
伍六一也笑:“他怕丢人。”
“连长知道了得气死。”从医务室出来,伍六一没什么好气地对史今说。
史今把身子靠在柱子上,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, “所以不能告诉他啊, 我已经够得罪他了。”
伍六一听着心疼,转过身去不看史今。
史今这会才痛苦地蹲下身来,手上钻心一般的疼痛像蛇一样缠绕着他,直把他勒得喘不过气来。伍六一听到人呼吸乱了,不放心地转回来,赶忙要去扶,史今赌气一般躲开了。
“ 给我根烟。”
伍六一便递了一根烟过去,但见史今竟要拿左手去接,他心里又像是被重击了一下,钝钝地疼,于是他把烟放进自己嘴里点燃了又塞进史今嘴里。
“晚上到我床上来睡,我看着你。”
“不用。”
“不用什么不用!要是你自个儿晚上翻身压到了怎么办?!”伍六一态度坚决,“又不是没睡过,你怕什么?”
史今猛吸了一口烟,被呛的一直咳,伍六一只好把烟夺下来自己抽,同时拍拍人的背给人顺气。
“他得迈过这个坎儿”史今突然说。
伍六一愣了一会儿:“——你 疯啦?!”
史今不理他,起身走回装甲车停放处。
史今训了一顿许三多,也仿佛是在训自己。他把他这段时间心里的委屈一同吼了出来,逼着许三多抡锤砸下去。许三多可算是砸准了点,伍六一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,他走过去,夺下史今手里的针,自己掌着,不知是责备还是别的什么情感,朝史今说:“你又在自作自受。”
可是史今自作自受,他伍六一也会一直陪着他受着,谁让史今是他班长呢。
谁让他爱他呢。
伍六一还在新兵连时就喜欢史今了。
当时他是个狂得不行的毛头小子,整个新兵连最狂却也是最优秀的就是他了,连当时他的班长都会败倒在他手下,那时,伍六一觉得没有人能比自己更强了。
这天,连长和隔壁班的班长来他们这边串门儿。
“听说你们班有个很狂的兵啊 ?”高城拍着伍六一班长的肩,大大咧咧地问。
“哎,没错——伍六一同志 ,出列!”
伍六一把脚跺得震天响,出了列。
“哈哈哈哈哈!”高城爽朗的笑起来,“好!好兵啊!今儿!”
史今在高城身后打量着伍六一。
高城见喊了一声没人应,回身啧了一声:“三班长!”
“到! ”
“跟这个——伍什么?”高城转过身来看着伍六一。
“报告连长,伍六一!”伍六一大声说道。
“好!”高城又一次叫好,“跟伍六一同志过两招!”
史今看上有些犹豫:“啊?这,这不好吧。”
伍六一扫了两眼这个三班长,不屑地收回目光。这瘦弱的小身板,怎么当上的班长?怕不是走后门儿吧?嘁,怪不得不敢和我过招。
高城踢了史今一脚:“哪儿不好了?这是命令!”
“是!”史今疼的龇牙咧嘴,但还是立正敬了个礼。
倒在地上的时候,伍六一还没有反应过来。
就这么结束了?这到快??我动都动不了???
伍六一想不通,史今这小身板是怎么放倒自己的。是自己太轻敌了吗?嗯,一定是的。
“连长!我请求再比一次!”伍六一不甘地喊。
“批准!”高城看热闹不嫌争大。
那天他们比了二十多次,最后伍六一还不服输,是史今怕他脱水晕倒才不答应继续下去了。
高城乐呵呵地带走了史今,史今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看小孩有没有事,而伍六一就站刚才被打倒的地方,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,敢情史今之前不是不敢比,而是怕把新兵更欺负得太惨了吗?
分班时,伍六一理所当然地被分到了最好的班。然后他就遇到了他现在的班长,史今。
晚饭后史今找到伍六一,朝他一笑,“伍六一同志。”
伍六一点点头,“班长。”心里还有些别扭。
“前几天的事儿....你别太在意了,连长是看好你才让我跟你过两招的。”
“啊?”少年总是容易被勾起好奇心的,“这样吗?”
史今点点头,“连长他性格大大咧咧的,做事说话从来不藏着掖着,他说你是个好苗子,让我好好带你。”
“唔...”伍六一心情明朗了起来,好像瞬间就忘了史今就是前几天压制得他爬不起来的“大魔头”。
“你多大了?”
“十八。”
“哎?没比我小多少啊!”
“啊?!”
“我辍学来当兵的,今年也只二十呢。”
伍六一沉默了,他居然被一个才比自己大两岁的小伙子打败了。
所以还在记仇吗.....史今无奈地想。
半夜,高城气急败坏地敲开三班宿舍的门。
“连长?怎么了?”史今还没睡醒,穿着睡衣,迷生当糊糊地开了门。
高城把史今拉到吵不到人的地方,气恼地说,“我知道不该这时候吵你,但是昨儿,红三连不知道给团长灌了什么迷魂药,团长非逼着我把伍六一转到三连去!今儿你给我想个办法,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得把他给我留住了!”
史今一听,顿时没了睡意:“是!”
“愁得我睡不着觉啊,这去好的兵一定得留下来知道吗?”
“放心吧连长,我一定把他留住。”
第二天,团长果然带着三连长来找他们了。
“伍六一同志,你愿意去红三连吗?”
伍天一看了一眼史今,然后中气十足地答:我誓死不离开钢七连!”
高城很诧异,后问史今“你怎么跟他说的?”
史今暖味俗气地一笑,“我说,红三连想要你过去,他说,我还没打你打趴下呢,我死也不走。”
“……然后呢?”
“没了啊。”
“……你暖味你,你俗气你。”
“嘿嘿嘿嘿嘿……”史今只是一个劲儿地笑。
伍六一就在边上,跟着笑。
最后高城也笑,三个大老爷们儿笑得跟个瓜皮一样。
伍六一不记得他们当时是为什么笑了,他想史今也必定不记得,只知道从那个时候起,伍六一的心里便认定了史今一人。
史今抱着自个儿肿起来的手,不大安稳地睡过去了,伍六一把史今护在怀里, 不敢睡,就这样看着史今。
史今本来就瘦,不占地方,即使和伍六一睡张床也没有特别拥挤。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,史今咂吧咂吧嘴笑了,往伍六一怀里钻了又钻。
得,伍六一今晚是注定睡不着了。
“哎,我说今儿啊你干啥呢?怎么比平时慢这么多呢?你你你过来过来过来!”第二天训练,高城很难以置信地把史今从训教场上喊下来。“你是不是生病了啊?哪不舒服你跟我说啊你别挨着!”
史今摇摇头:“没有连长,我没有不舒服。”
高城依旧不信,拽过人来额头碰额头试了下,大叫起来:“你这是发烧了嘛不是!快快快回宿舍躺着,我去给你拿药!”
伍六一迅速站起来冲到史今身边:“你发烧啦?!怎么不跟我说呢?”
史今有点懵:“啥玩意儿?我也不知道啊....”
“昨晚肯定没事儿,早上才烧起来的吧?”伍六一伸手试试史今额头,对高城说,“我送他回寝室,你去医务室搞点药来。”
“好好好,快去吧。”高城宣布让大家自行训练,也飞快地跑去了医务室。
许三多偷偷跑回了宿舍。
伍六一心里烦得很:“你回来干什么?”
许三多:“我,我看班长。”
史今闻言,从床上抬起头看了一眼许三多,安慰地一笑,“班长没事儿啊。许三多,你回去好好训练。”
许三多突然冲到史今身边一把抱住他:“班长!”
“哎哎哎!你干啥玩意儿!”史今吓了一跳。
伍六一也下了一跳,伸手要把许三多扒拉开。
“班长是不是因为我才发烧的?都是我不好,我把班长手砸坏了....”许三多开始哭。
史今叹了口气,用左手擦去许三多的眼泪,又拍拍他的脑袋,柔声安慰道:“不是你的错,你已经长进很大了。是班长自己不注意把自己搞病了,跟你没关系啊。”
伍六一气急败坏冲许三多吼:“你起来,你压着他手了!”
许三多这才急忙起身,好好检查史今的手。史今疼得挥身发抖,头上又开始冒冷汗。
伍六一一把推开许三多。“你去看看见长回来没,别再祸害班长了!”
“六一!别这么说。”史今斥道。
许三多又急忙向门口跑去。伍六一把刚打好的一盆凉水放地上, 把毛巾打湿再拧干,敷在史今手上。
“连.....连长!”许三多在门口站定,谔谔地喊。
高城站在那里,眼睛瞪得老大,怒视着许三多。
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良久,高城才深吸一口气,“你再说一遍,你把史今的手怎么了?”
史今打包票,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高城哭。
那么高的个头,蹲下身来用手捂住脸,就开始哭。
伍六一不管他,把另一条毛巾打湿又拧干,敷在史今额头上,又从高城口袋里搜出退烧药,喂史今吃下。
“连长,您别这样.....”史今无奈地劝道。
高城一把抹掉眼泪抬起头,说:“你,给我好好休养,有什么事儿不许再瞒着我知不知道!”
史今总点头,又是一笑。
伍六一看不下去了,开始赶人:“都出去出去,班长要休息了。”
“六一,我复员之后,你要对许三多好一点,知道吗?”等高城和许三多出去了,史今拉着伍六一说。
伍六一眼圈一下就红了,“班长...”
“要多帮着连长,不要惹他生气。”
“别说了班长.....”伍六一转身背对着史今。
“还有,我的班长职务就由你来接手。”
“不.....”
史今停了很久,久到伍六一都以为他药效上来睡着了,才哑着嗓子低声说了一句:“照顾好自己。”
伍六一眼泪也绷不住了,唰地就落了下来。他赶紧擦掉,回头看史今,发现史今已经满脸都是泪,正努力压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。
伍六一把史今搂进怀里,让史今枕在自己胸膛上,一下一下地拍着他后背给他顺气。感受着史今身体的颤抖,伍六一给人擦了眼泪,捧着人的脸,极认真地吻了一下。
当年伍六一刚升成史今班副的时候,他很兴奋,他终于离自己喜欢的人的高度更近了一些,他高兴得刚授完勋就冲到史今眼前,“班长!”
“哎,六一,授勋结束啦?”
“班长!我喜欢你!”伍六一没来由地就表白了。他很自信,他后来也没想明白当时怎么就那么有自信,好像知道史今一定不会拒绝的他一样。
史今果然没有拒绝他,只是愣了一会,低下头咕了一句:“我知道。”
“那你喜欢我吗?”
史今耳朵根子都红了,好半天才小声“嗯”了一句。
伍六一激动得一把抱住史今,意外地感到了史今的颤抖。
“班长?怎么了?”伍六一赶紧分开,看着史今的脸,发现史今在哭。
史今吸吸鼻子,咧嘴笑:“没事儿,我高兴!”
伍六一心里像抹了蜜,甜甜的。他小心地擦去了史今的眼泪,捧着人的脸认真地亲了一口。
史今在伍六一怀里哭的天昏地暗,终于沉沉地睡去了。伍六一就在床边守着他,时不时给人换毛巾。
史今睡梦中呢喃着“六一,六一......”一声声唤得伍六一心痛如刀绞。他俯下身在人身边安慰的道:“班长,我在。”
“六一....”史今眼角又有泪水滑落,“我不想走....”
伍六一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决堤。
史今是怎么喜欢上伍六一的?史今自己也不记得了。
也许是一开始他们过招的时候,觉得伍六一这孩子很好斗,争强好胜,让史今不禁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;也许是伍六一身上闪光点太多,照亮了史今的世界;又或许,是伍六一平常宁折不弯的外表下,那颗只对他史今温柔的心,慢慢打动了史今?
不知道。
喜欢了就是喜欢了,管他为什么呢。
和老A的比赛来得很快,史今从早上起床开始就觉得不安,他知道自己这次怕是不成了。
可是他还是尽他的全力在打这场比赛。
中弹的时候,史今虽已有心里准备,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难过起来。
钢七连,他待了九年的地方,终于要说再见了。
“今儿,可是以后你怎么办....”高城迷茫又痛心地问史今,史今也在问自己。
我以后怎么办呢.
没了六一,没了连长,没了我的战友们,我可怎么办呢?
怎么办呢....
在回程的车上,袁朗跟许三多交谈着。
史今还在要把自己掩浅的痛苦中挣扎,此时,听到袁朗的声音,突然像被唤醒了某些尘封已久的回忆一样,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,又什么也想不起来。
他转头看向袁朗。
袁朗没有看他。只是在跟许三多聊着。
那侧脸的轮廓却仿佛穿越了时光,带给史今一种莫名的熟悉感。
好像下一秒,那人便会转过头来,贱兮兮地朝他一笑,大喊一声,“三米之内!”
或者是悲哀地呢喃“我多想把命交给你,那是一件多么省心的事,只希望你不要把他当成路边的马粪才好。”
还有可能是搂着他脖子,亲昵地调戏他:“以后就跟我同命吧!”
他们仿佛曾经亲密无间,住过一间屋子,互相拌过嘴,共同患过难。
还曾经肩并着肩,和全世界作过对。
无论如何,也不该像现在这样,形同陌路。
史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,只觉得脑袋疼,于是他转过头去,闭目养神了。
袁朗其实一早就发现有一道目光一直锁定着他,但等他同许三多谈完后再来寻找,已经找不到了。
天安门很壮观,街上华灯点点,车来车往,夜空都仿佛没有那么漆黑了。
这就是我一直以来保卫着的祖国啊。史今在心里叹着,有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。
史今笑着从车窗往外看,笑着笑着就哭了。
要走了啊,要走了啊。
要走了...
高城听出人呼吸的紊乱,把人搂到怀里,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喂给史今。
史今又一次哭得天昏地暗。
离开的那天,大家心情都很沉重。
史今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,伍六一不知道没了史今他该如何过。
许三多在哭,在闹,伍六一何尝不想闹一闹。
只要能让史今留下来,伍六一什么不愿意做?
不过都是徒劳罢了。
史今走了以后,伍六一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。
训练还是照常,烟也是照抽。
只是每每想到以往自己抽烟时那个叮嘱自己别抽那么多的人的时候,心底那自上而下翻涌上来的酸楚和怅然难以忽略罢了。
他是如此的思念这个声音。
史今回到了故乡,当起了作家,他从小文笔就好,写的东西很吸引人,没想到此时竟能令他维持生计。
他总会收到战友们的来信,说说谁犯事儿了,谁打架打输了,谁升官了,谁去老A了。史今看的很高兴,有时候他写作也就写写部队里的事,写他自己,写战友们,写兄弟们,写连长,写那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,写伍六一。
他爱写,人们挺爱看,只是写着写着,还是会思念那些人,那些事。
院子里他养的花开的正好,阳光明媚,有微风轻轻吹过。夏日的哈尔滨,没有冬日那样的面目狰狞,史今倒也过得自在悠闲。
他还在庭院里浇花,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个微跛的身影推开他虚掩着的门,朝他走来,在他身后立正站住了。
“班长。”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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